最近在看作家王朔写的《致女儿书》。他说这是遗书。如果有情况,我可以给女儿一个解释,告诉她她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当我读到这样一段话的时候,心里突然觉得:“我不记得爱过我的父母。我小的时候很怕他们。当我长大后,我开始打扰他们。后来被人指着麦子,见面就吵架;后来我鄙视他们,回避他们。一方面觉得自己对他们有责任,应该对他们好一点,但是做不到连假装都做不到;后来,一想起他们,我就难过。
我不禁在想,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写出了这样的一段话,或者引起了这样一句话的共鸣,我的心里会是多么的遗憾、难过、凄凉。
而一个人,对父母有多大的怨恨,都会在遗书里毫无保留的向女儿表露自己内心的烦恼,伤痕,痛苦。
02
如果你耐心的读下去,你会发现王朔对父母的痛苦回忆并没有那么“恐怖”,甚至有些普通。
他向女儿提到了与父母长期分离的感觉:
“很长一段时间,我不知道人是父母生的,以为是国家生的。有个工厂生孩子,他们一起在养老院出生长大。每次需要有人给我指出来的时候,和别人聊天的人是你爸爸,刚走过的女人是你妈妈。”
“可悲的是,我十岁的时候,刚从幼儿园回家。每天压力最大的就是一下子认不出爸爸了。早上一出门,他的脸就模糊了,只记得他是个身材不高的黑黑暴戾的胖子。”
他把小时候被父母限制的委屈告诉女儿:“那时候妈妈们对孩子和孩子的朋友都很友好,不讨厌把孩子叫回家。他们欢迎孩子们到自己家玩,有时他们邀请孩子们吃点东西。我们家是出了名的不欢迎孩子玩。同一单位只允许几个孩子来。你爷爷奶奶一回来就应该赶紧走。奶奶是个耻辱。
他向女儿抱怨和母亲吵架时的无奈:“你爷爷去世后,我对自己提出了一个要求,不要再和奶奶吵架,也想看看自己能摆脱多少自我中心主义。可惜我没有再做。前几天和奶奶大吵了一架。我也去扫墓了,清明。
我穿着一件统一样式的夹克衫,上面有洗沙和镶边。我刚买的。伊拉克不打仗吗?很时尚。奶奶一见我就说,我不喜欢你为什么穿这样的衣服。
我没理她,但我已经不开心了。
她又说,你这边有油。我的裙子上有一个大的黑色油渍,是装饰过的。
我还是忍了。
然后她说,你怎么没有新衣服?
我急着跟她说,你管我穿什么衣服?你管好自己的事吗?
她又来了。你是我的儿子。我告诉你一件事。怎么了?我关心你。
我怒不可遏,说你不在乎我。为什么还这样?你不会尊重别人。你必须用轻蔑的语气说话。你不知道你一直让别人和家人不舒服吗?"
王朔也给女儿写了她之前和妈妈争执时脱口而出的咆哮:“奶奶说你现在真的生气了。我说,你知道你会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吗?看着我。我最像你了。我说,你对我好吗?当我最需要一个人对我好的时候,你在哪里?奶奶平静的说,你在幼儿园。我说,一个孩子最需要的,是需要被理解和尊重的。如果把他当成一个个体,他的父母就像老师一样,父母该怎么办,能信任她吗?我没提爱情。这是奶奶理解的事情。她只认对错。按照她的标准,生孩子永远正确是她的爱。”03
这一段文字,哪一段被拿出来,似乎遇到了似曾相识:
工作太忙,没时间带孩子,只好把孩子寄养在别处;担心孩子在学校表现不好,严格限制课外生活;关心孩子,但要习惯消极的表情,多以贬低和不满的语气说话;我希望我的孩子永远是正确的,所以我会把它给我的孩子,用各种方式强迫他接受它.
而每一项不经意的小裂痕,随着时间的推移,让父母和孩子的心越来越远,最终让本该很亲密的亲子关系变得尴尬和疏远。
他做决定,不会听父母的意见;遇到困难时,不会愿意向父母求助,会有纠纷,不会给父母更多的信任和沟通机会。
他们会想千百遍,为什么别人的父母和孩子在一起,我的父母却不和我在一起;为什么其他家庭充满欢笑和欢笑,而我却永远无法让父母满意?为什么我爸妈说是为了我好,却这么狰狞,逼我做我看不懂的事?……
在世人眼中,他们会显得更叛逆,更会讲故事,更孤僻,容易沉迷游戏而无法自拔,或者除了要钱之外懒得和父母说一句话,或者抗挫折能力极低,遇到困难很容易年轻,甚至做傻事。
孩子在迷茫中挣扎成长,最终可能会失去对我们父母的期望和信任。他们似乎并不在乎父母的感受,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活,只是内心脆弱而尴尬。他们放弃了和父母的交流,向父母要爱。原本与父母天然的情感联系逐渐变得淡薄,多余。
04
经常推荐朋友圈的父母看丽塔皮尔森演讲的视频。
丽塔皮尔森(Rita Pearson)出生在一个教育家庭,她的祖父母和父母都是教育专家。她本人从事教育工作40多年。她对教育的观点是关注“人与人之间那种联系的代价和重要性。”“没有很强的联系,学习是
不会有显著的进步”。她举了一个例子,她的一个同事跟她说“我的职责不是喜欢那些孩子们,我的职责是教书,孩子们就该去学。我管教课,他们管学习,就是这么个理儿。”
然后,她跟自己的同事说:
“你知道,孩子们可不跟他们讨厌的人学习。”
同事说:“这是一派胡言”
皮尔逊女士断言:“那么,亲爱的,你这一年会变得十分漫长和痛苦。”
皮尔逊女士同事的话,跟很多父母在对待孩子的各种成长问题时候的态度多少有些相似。
成年人更多站在一个给孩子指点迷津,说教点化的高度上,一遍遍的希望孩子能够理解自己,却很少去尝试着理解孩子,跟孩子发展良好的关系,取得孩子的信任。
最终的结果也往往是,我们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,该做的都做了,孩子们却极少配合,不听劝告。最后整个这段解决问题的时间,对双方来说变得漫长和痛苦。
05
而皮尔逊女士的母亲,对待学生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方式。她的母亲总是会利用休息时间复习教学、下午去家访,买梳子、刷子、花生酱和饼干放在她的讲座抽屉里,方便饿了的孩子吃。
那个年代有很多孩子身上是很脏的,有各种味道。皮尔逊女士的母亲就给这些孩子准备了毛巾和肥皂,也放在讲座的抽屉里。
这些付出得到的结果是,孩子们都非常非常的爱戴她。甚至她退休数年后,还经常有当年的学生找上门来,对她说:
“沃克夫人,你知道吗?你改变了我的一生。你影响到我,令我以为我是一个大人物。实际上我并不是什么大人物,我只想让你看看我现在成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皮尔逊女士想通过举这些例子,来告诉所有的老师们,要相信每个孩子都应该得到一个冠军,只要大人们不放弃他们,认识到联系的力量并坚信孩子们会成为他们最好的一个自己。
但是对于我们每一个父母来说,更具有启发意义的是,如果一个好的老师可以给孩子信任、耐心、鼓励、陪伴,跟孩子建立起强大的情感连接,最终让孩子成为更好的人,我们做父母的,有什么理由不能做得更好呢?
当我们放下了自己的偏见,去真正的倾听孩子;放下自己的挑剔,真正的去赞美孩子;放下了自己的固执,真正的去接纳孩子,我们就能与孩子建立起稳固的连接。孩子的内心,就有了归属感、价值感和幸福感。
也只有真正跟孩子建立起稳固的连接的时候,我们才能说,我们的教育是成功的,我们作为孩子的父母,是成功的。